在一个普通的工作日早晨,走进克拉达咖啡馆,你可能会发现至少有 15 位退休的中国男士 —— 在中文里我们也称他们为 “中国大叔”,这是对年长男士的一种称呼 —— 他们一边喝着咖啡,一边聊着从家庭八卦到国际事务的各种话题。
这家咖啡馆位于旧金山第 11 区 Excelsior London 街附近的日内瓦大道 951 号,已有近一个世纪卖咖啡的历史。咖啡馆还有之前的爱尔兰名字,橘黄色的墙壁上点缀着绿松石瓷砖,不同的咖啡杯插图,稍显破旧,但它已成为华人大叔们的休闲去处。他们有的刚来美国,有的已经在附近生活了几十年。
大多数大叔都已从餐馆、建筑公司和服装厂退休。对他们来说,每天的第一站都是克拉达咖啡馆,他们在那里用外带咖啡杯喝咖啡,用塑料吸管喝水,这是老一辈中国人出于卫生原因养成的习惯。
他们坐在金属餐椅上,围着咖啡馆中间的一两张圆木桌,用台山话大声交谈,台山话源自他们的家乡台山 —— 中国广东省南部沿海的一个城市。无论周围的音乐如何,中国大叔们的叽叽喳喳声都不绝于耳。
我想谈谈即将到来的选举。他们为什么关心?他们关心吗?他们关心什么话题?我一个一个地问他们,他们的反应都一样: 沉默片刻,停顿一下,然后说出几个关键词,最常见的几个是:公共安全、经济和生活成本。
穿着卡其色夹克的王先生用普通话说:“治安比以前差一万倍”。 和克拉达的大多数顾客一样,他不愿透露自己的全名。
他在这座城市生活了大约 40 年,他说,自从新冠疫情以来,这里的华人社区就没有安全感。他的一些朋友曾在街上被抢劫,包括他的朋友 —— 坐在桌子对面的另一位王先生。他们两人都是 70 多岁的老人,来自同一个村子,同姓。
“那是两年前的事了。” 王先生 2 号接过话题,一边点头确认事情的真实性,一边露出尴尬的笑容。然后,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开始比划劫匪如何用枪指着他,同时用普通话和台山话夹杂着描述了事件的经过。
王先生 1 号解释说:“ 我们中国人喜欢随身带现金,所以我们更容易被抢。”
生活成本也改变了他们的生活习惯。
和第 11 选区市参事候选人见面
“ 我们现在都不太外出吃东西,一个月才一两次。” Suki 说道。她是 20 年前从中国移民来的,那时她才十几岁。作为克拉达咖啡的常客,Suki 经常和中国大叔们打招呼,她现在 30 多岁,在怡东区的一家日料店工作。
她补充说,旧金山过去便宜很多。
她说,在过去的好时光里,她每周有两三天在外面吃饭。那时,一碗越南河粉要 13.95 美元。而现在,随便一家都要 17.95 美元。
尽管克拉达咖啡的大多数中国常客都住在旧金山的南部,但他们非常关心市中心的衰落。当他们中的一位开始抱怨市中心旅游业萧条和商铺倒闭时,至少有五位摇头或摆手表示也很失望。
虽然他们担心这些问题,但他们对政府官员改变现状的能力信心不足。与我交谈过的至少六位华人叔叔都说,他们对伦敦市长布里德感到失望,因为她承诺的太多,兑现的太少。即便如此,他们表示对今年的竞选者并不关心,甚至没有一个人能说出布里德的对手。他们对自己所在社区的市参事竞选更不感兴趣。我尚不清楚他们是否在投过票,甚至是否登记投票;这是我们下次访问时要谈的话题。
Suki 对选举的看法略有不同。她说,她认为一个亚裔市长(希望是华裔)可能会有所作为 —— 或者至少会提出有利于华人社群的政策。
在他们身后的胡桃木书柜上,摆放着一些旧书和三本之前三月五��初选剩下的用繁体中文写成的选民指南,它们来自 TogetherSF Action ,一个政治压力集团。还有一小叠中文传单,是很多华人大叔居住在的第 11 选区的四位候选人之一 Adlah Chisti 放在那的。
中午时分,大叔们互相道别,结伴或三三两两地离开。有些人回家了,有些人则去了附近的公园。一位大叔解释说,他们是为了每天坚持锻炼。和往常一样,他们将在第二天早上再次集合在克拉达咖啡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