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 843 Stockton St. 的这座古老建筑,似乎将清朝——中国最后一个皇朝——的影子封存其中。170 年来,这座建筑背后的组织一直是美国华人社区的保护者,他们为公民和地方权利而战,照顾饥民和病人,将老人的骨灰送回中国。
它曾被公认为 “美国海外华人的代表组织”,是 1882 年《排华法案》期间唯一代表华人的声音,并为 1898 年最高法院具有里程碑意义的裁决进行了著名的斗争,该裁决为中国移民在美国出生的子女确立了美国公民身份。
如今,中华总会馆已成为有抱负的政治家争取亚裔选票的首选场所。
在每次活动中,合影都是重中之重。在 5 月 2 日的一张合影中,市参事会主席 Aaron Peskin 站在了靠近中央的位置。市府律师 David Chiu 勉强挤进了相框,在他之外两个位置的是地区检察官 Brooke Jenkins。州参议员 Scott Wiener 被排在第二排,旁边是盛装打扮的舞狮演员。中间是中华总会馆的新总董雷华钦。在他们的上方是一张略显褪色的孙中山照片,孙中山在 1911 年的革命中推翻了清王朝。
在其他市长候选人中,现任市长 London Breed 派她的助手 Daniel Lurie 出席了仪式,但 Lurie 没有出现在合影中,而是与当天有就职典礼的雷华钦合了影。
这些照片从 Stockten St. 传到中文媒体,也通过候选人的社交媒体渠道传播开来。对一些人来说,这些合影象征着华人社区对市政厅的重要性正在上升。对另一些人来说,这意味着华人社区仍然没有得到真正的尊重。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亚裔选票在全市和许多选区的选举中越来越重要,在许多选区中甚至可能起着决定性作用。据政治顾问 Eric Jaye 称,华裔选票将占三藩市 11 月选民总数的 15%。
长期观察人士对这些访问的价值表示怀疑,但政治家们还是络绎不绝。
前参事兼估值官 Mabel Teng 认为:”要我说,这可能是候选人能做的最懒惰的事。如今中华总会馆的作用主要是 “装饰”。候选人只是去中华总会馆致意即可,而不是在 Stockten St. 或公交车站与选民亲自交谈”。
“他们认为这是对华人社区表示尊重的一种方式,”前参事 Sandra Lee Fewer 说。”然而,如果仅止于此,那就非常虚伪了”。
事实上,中华总会馆在国家和地方政治舞台上的作用越来越小,大部分时间都在专注于提供中文教育和管理华人医院。正如他们网站上解释的那样:”由于时间限制和华人社区不断增长,有些过去的’职责很难高效履行。'”
Fewer 说,”中华总会馆和相关协会的很多人都不是本地人,他们中的很多人都住在南湾”,他的祖父和曾叔父都曾是中华总会馆的总董。”他们都是商人,在唐人街非常有影响力。
但在政治竞选中,象征意义依然重要。华人权益促进会前主任、加州教育局前副局长 Henry Der 说,三藩市的政客们也会特意去 Clement Street 或 Noriega Street 拍照留念。
而中华总会馆前总董 Ding Lee 表示,竞争激烈的市长竞选促使候选人以前所未有的热情来到 843 Stockton St. 合影。
Lee 说:”每次 Breed 来,她都会待上至少一个小时。相比之下,她在过去的访问中停留的时间并不长。”
而且 “她几乎会参加我们的每一个庆祝活动”,有时一天之内会参加多达三个由中华总会馆及其附属机构组织的活动。这可能包括三邑总会馆新领导人的就职典礼、中华慧妍总会的母亲节庆祝活动,或者在访问岡州总会馆时参加的支持修改第 47 号提案的活动,该提案规定减少对藏毒和950 美元以下财产盗窃的处罚。
Breed 的竞选发言人 Joe Arellano 说:”我们并不认为这些参与仅是为了选举而发生的。”他提到了 Breed 的长期支持者、曾经担任中华总会馆主席的 Pius Lee ,以及经常与市长同行的华裔祖母 Mrs. Wong。
Arellano补充道:”多年来,Mrs. Wong一直将布里德市长介绍给社区里的各位阿公阿婆。 我们很幸运,她与这个社区有着这种联系和特殊的纽带,”市长非常重视这一点。
同样,Peskin 所在的第三选区也包括唐人街,他夸口说,他每年在中华总会馆或其他唐人街组织举办的各种社区活动中露面多达 50 次。
Peskin 的华人社区竞选主管 Anthony Ching-Ho Leung 说:“对于那些没有真诚兴趣或善意的人来说,这种表演性的批评是合理的。但对于像Aaron这样的人来说,情况就不同了,他经常去那里,认识那里的每个人。”
“当然,如果其他候选人也去致意,我认为你不能责怪他们这样做。我认为他们有这个意识很重要,”他补充道。
政治顾问 David Ho 表示:”在中华总会馆精心制作的木制家具前,与白发苍苍的男性社区领袖合影,就像是 “他们的检查清单之一”。
“只要有机会,他们都会尽可能频繁地来,尤其是非华裔民选官员”。
在过去的半个世纪里,这几乎成了 “一种悠久的传统”。”即使是像校董会和学院董事会这样的下级选举,只要他们能得到邀请,他们就会去,法官、市长、参事都是如此,” Ho 说。
他认为这是有问题的:”他们没有解决社区真正关心的实质性问题…我不认为他们在这些合影场合会有实质性的政策对话。这不是一个会提出严肃问题的有组织的群体。这是一个独特的、古老的机构。”
Lee 不同意这种说法。当 Lurie 和同为市长候选人的 Mark Farrell 在三月底访问这座大楼并介绍他们的政纲时,包括他本人在内的社区领袖们也向两位候选人表达了他们的愿望: 更好地响应小企业的需求、公平的交通、可负担住房以及更多的警力。
2 月 13 日,Breed 突然来到社区,向居民道歉,因为她在没有充分征求社区意见的情况下,提议在距离中华总会馆七分钟步行路程的 935 Kearny St. 建造一个戒酒设施。
当时,一些社区成员(包括代表中华总会馆和社区起草信件的 Ho 女士)正在中华总会馆总部召开紧急会议,商讨对策,Breed不请自来。” Lee 说:”她向我们道歉了八次以上。
但这有用吗?
尚不清楚 Breed 频繁访问中华总会馆是否能扭转民调结果显示的她在华裔选民中的劣势。
即使是被唐人街选民昵称为”鬍鬚佬”的Peskin,他能否独享华裔选民的青睐也还是个未知数,而且可能性不大,因为从2022年的两次罢免选举中可以看出,华裔选民的投票习惯越来越多样化。
另外,还有无法触达不会说英语的华人选民的问题。Leung说:”去中华总会馆对许多不了解华人社区和该社区民众的竞选活动来说,可能是相对容易的事情,”他指的是Peskin和Breed以外的市长候选人。”因为这很容易做到。这是一个非常公开的合影机会。你身处一个历史悠久、意义深远的地方。你面对的是一个在帮助华人社区方面有着丰富历史的组织。所以我认为候选人去那里只是因为方便。”
Lee 说,中华总会馆并不为候选人背书。
Lee 说:“我们唯一的立场是鼓励人们成为选民……我们不干涉华裔美国人投票给谁。我们基本上欢迎所有政治家来访,无论其党派或政治倾向如何。这包括极右翼的 MAGA 市长候选人 Ellen Lee Zhou。”
Teng 还指出,该组织无法做出背书,因为其领导层由六个组织轮流担任,每个组织的主席任期为两个月。她说:”对于候选人来说,你去的月份不同,就会遇到不同的总董。他们��会在你获胜后为你庆祝”。
Teng 说,如今,在领导三藩市华人社区方面发挥更积极作用的组织是中华总商会。几位主要的市长候选人已经在那里做了演讲。
对前教育部门官员 Der 来说,真正重要的是华文媒体如何报道政治家的演讲内容。
“中国选民无论政治立场如何,都会阅读[中文报纸]上的内容。这不仅仅是看一张照片”。